一川风华

可以叫我风华。
是个并没有什么热度还爱逼逼的文手。
真的非常话痨。
是个后妈。
其他看置顶。

诗三百

诗三百

战国有诗三百首,孔老夫子称那些作诗的人为思无邪,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他们没想多的,唱着自己想唱的歌,想着谁了,就唱出来了,然后有人路过了呢,就把它记录在竹简上,这就有了记载,一代代流传下来了,为我们所知、所用。

他记得他们那时候还在巴黎,那天晚上明台已经睡下了,大哥捏着本诗经这么看着看着,突然就对立在身侧的自己这么叹了一句。

他知道大哥心里在想什么。明家大哥明楼一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端着一副眼镜架子,四平八稳,只有在大姐,在明台,在他的面前才会取下来片刻,那个时候的明楼尚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像一把甫一打造好的绝世宝剑,伪装得再好,也不能完全遮掩他毕露的锋芒——这样的明楼也让他喜欢得紧,不过他依旧将这份心思藏在心底就是了。

后来他们回了中国从事地下工作,他眼见着明楼一日一日将自己的锋芒藏着,一日一日背负着别人的爱与恨,他就越发想念起巴黎和巴黎的那个夜晚来了。

其实在明公馆的大多数夜晚时常都会只有他们两个人,房里一灯如豆点至天明。有时候他抵不住困倦睡过去,醒来身上便会盖着一条毯子,闻着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大哥坐在桌前,依然精神奕奕。他一动,沙发吱嘎吱嘎响起来,那副眼镜背后的眼睛便向他笑一笑,对他说,醒了啊,上班去吧。

他鲜少见着大哥会有什么出离愤怒或是悲恸的情绪——明家大少爷明楼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除了对大姐和明台。

他一直没将自己算在里面,他一直以为一切喜欢与爱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明诚只不过是为明楼卖命的一个小卒子,何德何能让他为自己上心?

直到那晚救援明台回来之后,他困倦地躺在床上睡了,梦里浮浮沉沉,全是刀光血影、炮声隆隆,他梦见自己被一条蟒蛇捆紧了,捆得喘不过气,几乎要窒息。

然后他就醒了,鼻子动了动,蹭到了粗糙的布料——是明楼。

大哥紧紧抱着自己,轻轻在他耳边唤了一声:“阿诚。”

前所未有的亲密举动让他不敢动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这样靠在明楼怀里,听着石英钟的滴答声,嗅着明楼身上的烟草味。

“……大哥?”

“我害怕。”明楼在他耳边说道,声音低沉。

“事成了。”他抽出手安慰地拍了拍大哥的后背,“没事了,明台活着,任务也……”

“我害怕明台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你死了。”明楼终于松开了他,那双眼睛里面藏了一个黑夜,在夜里却看得分明。明楼的手依旧放在他后脑上,然后那两片凉薄的唇便覆上来了。

一个长得令他窒息的吻,一片明晰而绵长的情意。

“诗三百,一言蔽之,曰思无邪。而我对你的情意哪止三百篇。”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说啊?

——当然没有,对汪曼春都没有说过。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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