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风华

可以叫我风华。
是个并没有什么热度还爱逼逼的文手。
真的非常话痨。
是个后妈。
其他看置顶。

劫【01,02】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系列。
『许多年』的狗子篇
阿妈偏爱连连给了他一堆戏份【活在背景板的连连】
大概03崽崽才会出现【……吧?】
ooc是我的锅
……狗子性格抓不好系列
想写仙侠的失败品……

狐族本无情,多情饰无情,世人皆为多情恼,可怜是为无情扰。
                                                     ——《语狐》
01
“大天狗,汝可知晓,妖怪同人类一样,也是有寿数的。”
彼时大天狗尚且年幼,懵懵懂懂的一个小妖还瞧不出日后分毫大妖情状,却已晓得严肃了一张小脸向风神煞有介事地点点小脑袋,对这番话表示赞同,脆声道:“若无寿数,这人间怕是要被妖气搅弄得混乱不堪了。阴阳师通晓天道,也囿于肉体凡胎,除非是神灵方能超脱于此。譬如狐族寿数至多不过一千余年,大妖寿数两千余年者比比皆是。”
风神讶然:“汝竟知晓得如此清楚,想来是准备着接手天狗族同无名山了。”
大天狗毕竟是个孩子,思索了一会儿便皱起小脸低下头,看起来着实委屈又困惑:“吾并未……”话音未完便觉头顶一重,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那儿揉了揉,平日里熟悉的声线平缓响起:“吾将汝抚养长大便自然愿汝平安喜乐,切莫因吾身为神灵而汝为妖便平白觉得应小心翼翼,不出半分差错。妖有妖的道,汝不负汝之大义,问心无愧便可,无需背负罪业。”
神灵抚养长大的孩子抬眼望着神,冰蓝色的眸子里带了点懵懂,像是在思考风神的话语。
世事无状,沧海桑田。风神殁去后,大天狗再忆及神明,竟只记得龙最后湿润的双眸同风神当日里藏着笑意的话语。
——汝当不负汝之大义,问心无愧即可。
大天狗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座小小的坟茔,眼底透露着些许迷茫。
吾之大义何往?

02
无名山以北数十里有江河名荒川,浩浩汤汤汇入江户湾,妖气凛冽不知几何,月余若无活人献祭便要作怪,轻则淹没农田,颗粒无收,重则酿成水祸,为害一方。后无名山上灵气终是凝结成神灵之体,是为风神,统御疾风之力,护佑一方。时荒川久未有活人献祭,水中妖物蠢蠢欲动,七月十五阴界之门大开,荒川之主趁此时机大肆吸收阴气于己身以兴水祸,然为风神重创,遁入水底逾千年。
千年之后,七月十五,荒川之主卷土重来,风神措手不及,留风护结界于无名山,以一眼为代价又重创于荒川之主。
然或有村人言神不如妖,是以信徒渐少,香火渐少,终无神迹。
                                                  ——《风神纪》
风神消失后无名山曾混乱了好一段日子。山里灵妖二气之间的平衡几乎须臾被打破,平日里乖张桀骜的妖怪们失了约束,贪婪地吸食着尚且游荡于空中的阴气。没有一个妖怪抵挡得了修为大进的诱惑,没有一个妖怪为他们曾尊敬的神灵感到悲恸。
除了大天狗。
无名山群龙无首,山里各族互相征战,大天狗自然也要带领天狗族。此时他却不在族中,而将风神灵牌放在破败的神社里——这里已许久未有人光顾过了,蜘蛛网爬遍了房梁,朽木吱呀吱呀响着,仿佛一动就会抖下浮尘,原本高高在上的神像已经摔在地上,神色依旧沉静,面容依旧悲悯,唯独肩膀缺了一角。
香炉里零落地散落着几根香。大天狗将它们重新戳进香炉里,又将神像扶起,做了个术将其肩头补齐整。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这样做,他明明身为妖族,无心无情,冷血残暴。然而当他见到枯败的枝杈同萧条的神社时却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副温柔面容,在胸腔里跳动的那颗似铁妖心也柔软几分,数百年来的耳提面命犹在耳畔,甚于妖心躁动。

——汝当不负汝之大义,问心无愧即可。

大天狗自问并非善类——此前天狗族乘他力弱妄图将他扼于襁褓,幸而将死未死之际为风神所救,待他重归天狗族便将当年曾向他动手的一脉屠杀殆尽——在风神面前却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狂傲狠戾,连翅膀上的鸦羽也和顺又服帖。
可这样一个强大而心怀苍生的神灵却为愚昧的人类所抛弃,明明可以做个高高在上受人香火的神灵,将人类视作蝼蚁,却偏偏不惜耗费神力来保护他们。以大天狗的性子自然可以道一声咎由自取,同山里头所有的妖怪一样将风神的恩情抛诸脑后,趁着神灵消失之际大肆征伐,这样才是山里传言的那位冷血无情的大天狗大人。

——何谓吾之大义?

风神殁去后曾有些修为深厚的妖怪来寻大天狗,借了探望之名,言语里却皆是试探——他们想要瓜分无名山,将这片钟林毓秀的山脉沦为争斗的牺牲品,却又极为忌惮大天狗的身份同实力,怕他借着风神的名义再次一统无名山。
妖族本性贪得无厌。之前风神明面上将整座山的妖怪管束得服帖,实际上只不过是妖怪们的一时隐忍。如同被圈养的野兽,一旦有了机会便要撞破栅栏破将而出。他们已获得过自由,便对自由更加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着,如此便更不希望有别的什么压他们一头。他们想着大天狗也应是如此。即使风神于他恩同再造,妖心却是无法改变的,他原本就没有理由来拒绝他们的要求。

大天狗并没有真正见证风神的消失。他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风神时已经是神情寥落,面色苍白,脸上只剩下染血的绷带还有些颜色,却仍有气力站立着同他微笑着说话,字里行间却又有些托孤的意味。
大天狗眉间藏着六分不喜,四分不耐,却仍旧敛目垂手立在风神面前。他隐隐意识到这可能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风神,眉尖无意识地蹙紧三分。
“汝是否觉得吾迂腐愚昧?”
“否。”
“汝平日里向来无甚表情。吾不过是损失一目,汝便内心焦灼以至于此?”
“否。”大天狗抬头看了他一眼,缓声道,“汝之伤重甚于损伤一目。”只差说出风神将不久于人世了。
“汝既知此,”风神自伤后便有了凡是思虑过多就按上右眼覆着的绷带的习惯,他逆着光按着伤处,声线喑哑,甚至带有乞求之意,“吾或有一不情之请。”
那次谈话过后的某日,压的一众妖怪几乎抬不起头的一股子灵气突然消失无踪,无名山的雾气里多了几分诡谲。小妖们懵懵懂懂不知其意,大妖们灵智已开,自然意识到神灵消失的事实。
“这便是汝坚持之大义?”
大天狗曾长久地站在他为风神立的衣冠冢前,浑身妖力鼓荡不止,鸦羽震颤,几近走火入魔。
愤怒么?
是尚未寻到自身之大义罢。

大天狗并未答应那些妖怪们的提议。他神情倨傲地立在破落的风神社前俯视着他们,手里团扇指使着天地间的风力同蜂拥而来的鸦羽一道打了出去,打的那些妖怪们东倒西歪,溃不成军:“吾若要统一此山,岂要借助风神之名?吾之大义何往岂容汝等置喙?”
确实不用。
他只将那些妖族的首领杀死,别的便留给属下去做。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以杀止杀,以怨报怨。这便是大天狗的大义了。
大天狗并不能全然认同风神的大义,妖怪们只会服从比自己更强的大妖,以德报怨毫无意义。在降服整座山的妖族过程中更令他坚定了这一点。
他已没有再到风神墓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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