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风华

可以叫我风华。
是个并没有什么热度还爱逼逼的文手。
真的非常话痨。
是个后妈。
其他看置顶。

【万花内销】长安

花谷内销
道长渣男预警
毒姐坏人预警
不黑门派,随便捞了一个做坏人来着……
我也不知道打什么tag

【一】
“……无华。”堂下立着的白衣道长面露苦笑,望着上首位坐着的万花女子,女子却饮了口茶,像是没听出那字句里百转千回的怅惘,只低眉盯着指尖,漫不经心道:“祁道长昔日里满口阵营大义,如今一朝被擒,小女子倒想知道浩气盟那位愿意为你付出多少?”
还没等他开口接话便有人开口奉承道:“如祁道长这般重要的人,浩气盟必定是放在心尖尖上的,没准连日月崖也会交易给您呢。”
东方无华抬眉,一双淡漠的眼望了望那说话之人,嗤笑一声:“祁海莫只值一个日月崖?你都说了,他被浩气盟放在心尖尖上,若不让浩气狠狠掉几块肉,岂不是枉费我设局擒他的心意?”
“你是想要报复我同灵心罢。”祁海莫突然开口,“报我当年负你之仇。”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东方无华起身,拢了拢披风,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年少时曾倾心的道长,唇角言笑晏晏,眼底不见笑意,“祁海莫,我大哥和二姐渡了我中的蛊,受尽折磨而死,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祁海莫愕然:“你什么时候中的蛊?”
“将祁道长押下去,问出浩气下一步的计划。”东方无华脸色陡然苍白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之前波澜不惊的模样,“特别是曲灵心的动静。她的厉害之处,往后交上手你们便知道了。”
“是!”
东方无华转过身去,一掠而过的苍白神色恰好被离青墨瞧见,他皱了皱眉,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仍旧立在堂下的祁海莫,伸手握了握东方无华发白的指尖,轻声道:“师姐,这样的事交给我处置便行了,你身体早已落下病根,少谷主上回也同你说要好好修养,此间繁杂之事自会有人来替你去办。”
周围人早就押着祁海莫下去了,最后离开的人将门关上,卧龙坡大厅里便只剩了东方无华同离青墨二人。东方无华闭了闭眼,涩声道:“阿墨,比起杀他,我却更倾向于救他。”
离青墨惊怒:“师姐!可别忘了他曾做了什么……你如今修不了花间游一脉皆是因为他二人!”
“他不知情。”东方无华抽出指尖淡淡道,“曲灵心做的孽,自然要她自己来还。若她放得下祁海莫,我便让他留在恶人谷,为我恶人效力,若她放不下祁海莫……我自会让她好好肉痛一次。”
“若他假意投诚呢?”
东方无华笑意含森然,自斗篷里伸出的五指苍白纤细,抓住门把使劲一拉,眯着眼打量相隔不远的日月崖据点:“阿墨,你还记得我如何被逼到恶人谷的么?”
离青墨悚然。女子又柔柔弱弱地唤他阿墨,眉梢眼角却全含着凌厉杀意,微微歪头看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和曲灵心二人令我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我便让他二人再生嫌隙。浩气盟的叛将,想来少谷主是不会容他在谷里的。若是假意投诚,我们便让他假戏真做。手上沾了不该沾的人命,他便是还要回浩气盟,谢渊怕也是不肯的。”
“无华。”离青墨突然唤她,声音极轻,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已经知晓你时日无多?”
东方无华脚步顿了顿,又提步跨出大厅。

东方无华曾经对祁海莫,还是有过幻想的。
彼时祁海莫同曲灵心甫定了亲,东方无情便发觉东方无华身上被种下血蛊。他来不及震怒,只得将血蛊渡到自己身上,东方无卿又将他身上的血蛊引渡到她身上。
就这样,曲灵心一个蛊,收了两条命,并且所有人都觉得是东方无华杀了东方无卿同东方无情,她彼时年少气盛,受不得一点误会委屈,身上蛊毒未清便提着落凤笔便只身一人杀上太极广场,白发融入霜雪,周身杀气烈烈,想要同祁海莫讨一说法,没曾想被道长趁她不备一剑挑断手筋,而后又是一剑当胸而过。
东方无华没想过祁海莫有朝一日会废了她的武功,更没想过当那些小道士来问他的时候,他只淡淡冷冷答一句“扔了罢”。华山经年不休的雪掩映着道长的颀长身形,已经褪色的剑穗儿随风摇晃,东方无华睁不开眼,意识模糊间恍然想起那是她亲手系在祁海莫剑柄上的剑穗,足用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而今剑穗已旧,祁海莫对她的感情,也似乎被绝情瀑水洗去。
东方无华被人扔出纯阳宫,在雪里动弹不得地躺了三日方才被上山寻药的莫雨捡回去,莫雨不善照料人,便将人丢给了随他前来的万花谷弟子离青墨,连夜施针,这才堪堪救了她一条命。
离青墨尚且记得甫醒来的东方无华,三千青丝尽皆成雪,一双眸子只睁着,面上神情却是空洞,不发一言,不喝药,不吃饭,宛如一具死尸。莫雨一日前来寻离青墨时见状,只嗤笑一声:“我若是你,必要让他也尝尝此般滋味。你这般做派却又是给谁看?”端的是一针见血。东方无华闻言慢慢地转了转眼珠,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盯了盯莫雨,又看了看离青墨手边黑糊糊苦兮兮的药,终于伸出手,将那碗药喝得干净,复又闭上眼。
醒来这几日里除了锥心刺骨的痛同三观被颠覆的茫然,东方无华还思考了至今方才十余年的人生。她从前十几年过得恣意而轻狂,万花绝学傍身,落凤神笔在手,江湖中几乎无可阻她之人。她的江湖路走得太顺风顺水,人便有些自以为是的天真——以为能以一当千,以为会海枯石烂,末了被人觑准了破绽一剑穿胸,躺在恶人谷一隅苟延残喘。
莫雨见她仍旧不言不语,于是睨了眼离青墨,不耐地拿指尖敲了敲桌面,笃笃两声:“你既是离青墨故人,我便允你住在此处——不过可别让我知道你同浩气盟的祁海莫还有什么牵连。”
东方无华像是突然回魂一般,眼眸里终于起了波澜:“……莫少谷主可否允我加入恶人谷?”
她的声音尚且低哑虚弱,心里却熊熊地烧着火,无卿同无卿的血烫过心口,烫得她寝食难安。
离青墨记得那时候东方无华脸色苍白而萎靡,眼里却还依稀藏着那个提着落凤便傲气盈然的三师姐。他张了张口,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莫雨讶异:“你以为走投无路之人皆可入恶人谷?其他几大恶人的性情多是乖戾古怪,你要投入十大恶人门下,以你这病弱残废之体,若要通过他们的考验,怕是仇还没报成,人便先去见了阎王爷。”
东方无华平静道:“少谷主觉得我还会在意么?”
莫雨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离青墨,挑眉:“那便如你所愿。”
“十日。”离青墨顿了顿,“师姐的伤还需十日调养,不过散尽的花间游内力是不能再恢复了。”
“嗯,我知道。”东方无华闭上眼,眼前却全是那人的冷清面容。她想,这到底只是一场黄粱美梦罢了。只不过这场梦却以一个最酷烈的方式结束——一只手,一身功夫,她再也没资格提起她的落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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