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风华

可以叫我风华。
是个并没有什么热度还爱逼逼的文手。
真的非常话痨。
是个后妈。
其他看置顶。

【九芃】江湖路远 第四章

考试周终于过了!

撒欢了一天的lo开始还债……

嗯……开始可能有些玻璃渣……不要打我!!

九王又去见岳父啦,其实岳父表示很懵逼,九王你为啥每次都不喝酒呢?!



四、

齐翰很少有过如此冗长而令人绝望的梦境。

梦里依稀是几年前的盛都,恰好是太子迎娶张芃芃之日。那日的盛都笼了一层迷蒙烟雨,少了几分浓厚的艳丽,多了几分画中的清雅意味。腻人雨雾缠绕在帝都的树枝上,缠绕在行人撑起的油纸伞上,缠绕在太子府层层叠叠的红绸上,门厅里斗大而鲜艳的“囍”字看在齐翰眼里,像是一团火焰,活生生将他的心投了进去,烧灼炙烤,受着煎熬之痛。

然后画面陡转,齐晟正绷着他一副冰山脸,绷紧的唇线末端勾起些微嘲讽,身侧那位盛装女子手里正举着一杯酒,一双秋水双眸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九王殿下可愿赏脸,陪芃芃饮上一杯?”

事实上那日他但觉心中悲凉,饮尽杯中佳酿,却从中品出一味苦涩,他依旧如同平日里那般一派洒脱风流,与同桌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偶尔将目光投向身姿袅娜的女子,眼里掠过深切悲恸。

然而在梦里,他狠狠抓紧了盛装华服的女子的手腕,丝毫不顾齐晟铁青的脸色,声线喑哑,眸色暗沉:“若是你点头,我便带你走。”

“不。”她轻声对他说,“我爱齐晟。”

“哪怕他不爱你?”

“哪怕他不爱我。”

他一寸寸松开她,将盏中酒液全然倾倒在地板上,淅淅沥沥,像是冬雨:“冥顽不灵的何止我一人。”

然后他便从那刺骨的梦魇里醒过来了,双眼尚未来得及对焦,只无神地望着顶上惨白色的床幔,恍惚中竟还听见梦里的酒液倾倒声,他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定了定神——原是雨声入梦。

梦境总是反映着那些藏得最深的妄念或是惊惧,齐翰所害怕的不过是他捧出一颗心,对方视线所及的,心里所念的却并不是他。

一念转过,他望向窗外——熹微晨光已于雨雾之间显露,窗前的安眠香正尽职尽责地燃尽最后剩余的那一点。

“现在何时了?”

“回王爷的话,已经四更天了。”

齐翰重新换上一副温和笑容,将候在屋外的侍女召了进来:“替本王更衣罢。”

 

日日上朝都不过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这日也是如此,前一日没有睡好,他几乎要在这千篇一律的上奏声中假寐了去,唯有一件事令他提起精神,挑了挑眉——太后因太子妃张氏落水之事曾令太子于江北大营之中反省,相当于暂时贬谪;如今算了算,当是该归朝的日子了。

“翰儿以为如何?”老皇帝将颤颤巍巍的目光落在白衣王爷身上,齐翰心头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揖了一揖道:“三哥身为太子,平日里是我们几兄弟之间最识得大体之人,此番于皇祖母宫前为江氏求情怕是受了奸人蛊惑,一时头脑发热罢了。更何况太子乃是储君,是国之根本,长期在外征战也并不妥当。是以儿臣以为应尽早将三哥召回,以稳国体。”

“翰儿说得好。若非……”老皇帝毫不掩饰目光之中的赞赏,语出之时却及时刹住了车,叹了一声,向殿内百官道,“晟儿平日里最是明白事理,去江北这些日子,想必也是想明白了。众位卿家可还有事上奏?无事便退朝吧。”

百官山呼万岁,老皇帝蹒跚的脚步声在太监总管尖细的声音中逐渐远去,然而他脱口而出的两字并未逃过百官的耳朵,尤其是站在前头的六部尚书同杨豫,躬身之时早已交换了各异的目光,所有人都清楚太子妃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往小了处理,这不过是太子的家事,东宫之位是半点也动不得,若是往大了处理……这东宫,怕是要换人了。

百官下朝之时依旧如同平日里那般三三两两凑作一堆,只是没有人发现兵部尚书张放同九王齐翰的目光一触即离,互相交换一番眼色,然后再未有交集。

 

是夜。春江花月夜。

“张大人此番邀本王前来,可是已经考虑好了?”齐翰手里摩挲着青瓷杯细腻的釉质,保持微笑的同时心下也不免紧张起来——他并不是那些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毕竟兹事体大,虽说他深知张放宠爱张芃芃,然而是否能够改变其忠心,他并非有十成十的把握。

“九王可知太子临走之时令人将小女软禁于宫中?”张放紧皱的眉间隐忍着三分怒气,六分痛心,一分探究,“三妻四妾乃是人之常情,然而小女于他是为明媒正娶的结发之妻,将她放于宫中不闻不问,独宠江氏,臣之内心实在是不忍;听闻小女近日里开朗了许多,眼看要好转了,圣上此时却将太子从江北召回,只怕……”

“太子经过此番怕是近期不会再动芃芃,张大人请尽管放心。”齐翰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笑道,“他不傻。父皇对本王的偏爱他心知肚明,皇祖母对芃芃的喜爱他亦是心知肚明。他若是不想失了这东宫之位,是不会几次三番地触怒父皇和皇祖母的。”

“那……”

“齐晟聪明绝顶,是我们几个兄弟之中城府最深的。”灯火闪烁,在九王笑起的酒窝里打下一片阴翳,“但是齐晟也是我们几个兄弟之中最为重情之人,这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殿下是打算……”

齐翰拿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江氏?”

“解铃须系铃人。而如今这系铃之人非但不想解铃,还想将其栓得紧紧的。张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九王殿下着实好智计。如此这般,我们只要看太子自投罗网便可。”

齐翰叹了口气道:“是我欠芃芃良多。”

“九王殿下切勿自责。”张放抚须笑道,“近日宫里传出消息来,自落水之后小女竟像是失忆了一般,整个人判若两人。只怕九王殿下如今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了。”

“忘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也是好的。”齐翰反而没有笑了,也没有看着张放,只用极尽温柔的目光看着手里的青瓷杯,微微摩挲着,“她笑起来的模样最是好看,这几年脸上少了笑容,纵然妆容再艳丽,也并不适合她。当年是我怯懦,如今再不会了。欠她的,我会一点点偿还。”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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