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风华

可以叫我风华。
是个并没有什么热度还爱逼逼的文手。
真的非常话痨。
是个后妈。
其他看置顶。

【史俏】微雨燕双飞

*段子拼接的文,同居三十题的相拥而眠

*原作向

*复健,没有车,不好吃

1

俏如来回正气山庄时史艳文正在拾掇他那两棵花树。

花是桂花,好养活。比不得他先前养的那些个名贵花种,有些还是托他从苗疆带过来的,水土不服,方法不当,没两日便受了虫病,又或是水多了少了,却都是一样的蔫蔫巴巴。往来信中偶有提及,俏如来忍着笑给苗王又去了信——当然未提史艳文养不好花草,只说先前送来的名贵品种应是水土不服蔫了,谢过苗王美意——一面又托剑无极给史艳文再送了两株金桂树苗。

云州大儒侠,天下第一掌,说出去也是震慑一方的人物,不仅败给区区花草还屡败屡战,说出去大约也没人信。

所幸江南山灵水秀,两株金桂在正气山庄生了根,数月后已亭亭如盖。方过秋分,桂花便颤颤巍巍坠了满树,清风偶来,枝头桂花纷纷而落,似弥空秋雨黏附于史艳文发间。他倒也不去拂,只于这两棵花树下负手而立,俏如来只见着他一页背影,无端觉出半分伶仃。

单这清淡桂香自然比不得西子湖畔那一街馥郁,却是他自幼熟识。俏如来此时颇有些近乡情怯,张了张口,最后唤道爹亲,音色不期然喑哑,出口便后悔了。站在花树下的人闻声回望,潋滟的湛蓝双眸中流连着天光云影,仍是分别时那般模样。

史艳文没见老,无非风霜在他眼角留下几笔刻痕,鸦羽一般的发间也多添几绺星白,他单单站在树下,眉梢眼角含着笑,便让俏如来熟稔十分。

他道:“精忠,你回来了。”

俏如来将兜帽拨下去,慢慢笑起来:“是,爹亲。”

 

2

秋雨又落了。

江南入秋不过三两日的光景,绵密雨丝便迅速洗去夏日里脱不去的粘腻,沁在皮肤上已觉得寒气要往身子骨里钻。

俏如来并非纯阳功体,梦里时长手长脚露在外头,史艳文半夜里摸上去觉察凉意沁骨,便拢了俏如来的手在掌心握着给他暖。人本能趋向热源,俏如来往史艳文这边靠,史艳文索性将人揽进怀里又睡去,就着雨落声好梦一夜。

次日上头史艳文早早清醒,晓得俏如来浅眠,也不动弹,只闭着眼又小憩。俏如来劳碌惯了,卯时过半自梦里醒转,鼻尖嗅见熟悉皂角清香,手脚也并非平日醒时那般冰凉。他动了动,发觉一双手将他虚虚拢着,沉沉嗓音自上方响起:“醒了?”

晨时尚且懵然,俏如来嗯了声,朦胧睡眼睁开,入目是软绸睡衣,恍然发觉自己正被史艳文圈在怀里。于是唤道爹亲,嗓音还带着些倦怠沙哑。史艳文应了声,又道:“昨日点了温皇送的安神香,能舒缓精神,观你睡得也安稳。”

俏如来难得升起躲懒情绪,额心抵着史艳文胸口,呼吸浅浅:“下回碰上剑无极,再同他提一提。”

史艳文以为他还困,道:“要再睡么?”

俏如来闭着眼,“天色还早,偷得浮生半日闲,且再睡会儿罢。”

史艳文便将俏如来往怀里拢了拢,依着他再虚眯半晌。

俏如来与史艳文自非寻常父子,以世俗论之应算作逾礼逾矩离经叛道,故而放在史艳文这等儒侠身上尤其教人不可置信。谁知情起时已深陷其中无能自拔,彷徨数年,待到魍魉栈道以纯阳掌开道送俏如来回人世,那双自铸心以来再无惶惑的眼死死将他盯着,惊痛万分,唇角血色混染,声线也似被沾染,声声喊着爹亲。

无人能比俏如来更理解史艳文,也无人能比史艳文更懂得俏如来。最承史家风骨的两人,单情爱二字释之已嫌匮乏。

强光吞没俏如来后史艳文便想的透彻,再无阻塞。待到重回中原一切便顺理成章,无奈两人重责在身聚少离多,只将对方压在心底捧在心尖,在这飘摇世间便能算作再无缺憾。

 

3

回笼觉睡不长,浅眠便多梦,恰安神香药效散尽,连绵不绝的幻梦缠上俏如来,张开噬人恶口,或鞭笞或咬啮,将镜花水月一并打散。偶是天地苍茫,徒留他一人,转眼手脚燃起冷火蓝焰,火势渐盛,皮销骨毁,陡然又深渊千丈,脚底盛开红莲,业火烧透脚背,开出一朵极艳的花,应是痛极,意识尚且清醒,似同肉体剥离开来冷眼旁观,便知晓是在做梦。

又须弥入芥子,花心绽放,一星素白入眼,俏如来无端心尖剧颤,俯首低眉,那点素白自业火中长起,化作人身——剑眉星目,面若冠玉,骨节修长的手伸过来与他相握,真切暖意自指尖席卷,业火深渊消弭无踪,脚下泥土润泽潮湿,边上杨柳枝叶婆娑,处处皆是江南景,正是正气山庄门口。

梦里俏如来心下尚还惶惑,生怕被史艳文瞧出半分端倪。开口谨而慎之唤道爹亲,过分犹疑。史艳文面色如坠云雾看不分明,攥紧他的手掌生了层细汗显得潮热,声线依旧与往日无差,却无端教人品出其中几分局促紧张:“我知道。”

未等俏如来再开口,史艳文一步上前,云开月明,俏如来便瞧见那沉湛双眼。

史艳文的气息真切环绕在他身周,叹息似的与他说:“我知道,精忠。”

醒时秋雨暂歇,俏如来只觉一双眼也被淋得透彻。湿潮便也罢了,眼周微热,应已泛红,凉冷水迹延入鬓角,是梦里情绪波动太过。俏如来略感赧然,心道幸而史艳文未在身侧,未见他这般模样。算着时辰大约还早,便披衣起身欲要前去寻他。

心下才冒出这念头没多久,窗棂上扑棱棱落了只信鸽,歪头将他望着。俏如来认出是铁骕求衣所养,并非属于苗疆,应用以墨者之间相互传信。他打开纸卷,信鸽从善如流蹦上肩头,像是也在探头观视上边铁画银钩的六字。

“羽国乱,雁王现,速归!”

他捏着纸条喟叹——先前与史艳文讲偷得浮生半日闲,诚不我欺。

前几日疏风朗日,桂花便开得盛,昨夜西风凋碧树,连累两株桂树底下铺了厚厚一层落花。史艳文正在树下打一套史家最普通的拳式,奈何他内劲深厚,举手投足又是风来,乌发间便落了些米粒似的细小花粒。

俏如来自比不得史艳文根基深厚,落叶细碎声响将他惊动,回身望来,见俏如来穿戴齐整,眸中显现诧异:“你这便要回转尚同会了么?”

“是。”俏如来颔首,“盟中诸事繁杂,维护九界安宁也是钜子无可推卸的责任,待羽国事务平息,我便常来正气山庄。”

“恩。”史艳文未再说什么,待俏如来经过时却踏前两步,拉着他过分细瘦的腕,他恍然是自己失态,欲盖弥彰道,“精忠,诸事小心。”

俏如来不知是想起何事,唇边弯起笑意,回身用未被史艳文攥着的手虚抱父亲,“莫要担心,江湖路远,孩儿会保重自己。”

俏如来背影已远,斜风忽来,秋雨复落,落花簌簌,史艳文独倚于此,发上也落着几星桂花。廊下燕儿啁啾,不知何日再能成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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